本报记者 宋琪 吴可仲 北京报道
12月8日至10日,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在北京举行,会议提出,要正确认识和把握碳达峰、碳中和并提出七点要求。首要一点即是,实现碳达峰、碳中和是推动中国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要坚定不移推进,但不可能毕其功于一役。
传统工业园区是工业集聚的载体,碳排放量大,因此,工业园区实现低碳/零碳,是实现碳达峰、碳中和目标的重要环节。有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我国各类产业园区已超1.5万个,园区碳排放在全国碳排总量中占比约31%。
尽管各地低碳工业园、“零碳”产业园等提法不断,但业内普遍认为,“零碳”园区的核心是构建以可再生能源为主体的综合能源系统。《中国经营报》记者了解到,目前,基于在可再生能源领域的行业积淀和技术优势,以远景科技集团(以下简称“远景”)、金风科技(002202.SZ)、隆基股份(601012.SH)等为代表的新能源企业已开始落地实践。
解构“零碳”园区
“零碳”园区是在一定区域范围内,通过能源、产业、建筑、交通、废弃物处理、生态等多领域技术措施的集成应用和管理机制的创新实践,实现区域范围全生命周期碳中和的综合性示范工程。
2021年1月,经北京绿色交易所认证,金风科技亦庄智慧园区成为中国首个可再生能源碳中和园区;2021年10月,隆基股份宣布将于2023年将保山隆基生产基地打造为隆基股份首个“零碳”工厂;10月12日,远景宣布将在鄂尔多斯落地全球首个“零碳”产业园。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上述园区在落地时间、地点及园区内产业结构方面等差异明显,但在园区“零碳”的实现路径方面,高比例的绿电供应和消纳成为其一致的选择。
其中,远景鄂尔多斯“零碳”产业园可通过鄂尔多斯当地丰富的可再生能源资源和智能电网系统,实现高比例、低成本、充足的可再生能源生产与使用。提高新能源装机总量、发展储能,新能源替代并叠加碳排放管理是核心的实现路径。
这与金风科技的碳中和园区有着相似之处。据了解,金风科技亦庄智慧园区部署了4.8MW分散式风电、1.33MW分布式光伏和钒液流、锂电池、超级电容等多种形式储能。2021年1月,该园区获得北京绿色交易所认证,成为中国首个可再生能源碳中和园区。
除了远景、金风科技外,另一家新能源企业也提出了“零碳”构想。今年10月,隆基股份方面宣布,在2023年将保山隆基生产基地打造为隆基股份首个“零碳”工厂。
彼时,隆基股份创始人、总裁李振国表示,“零碳”工厂将是“零碳”隆基之始,也将是隆基“Solar For Solar光伏能源制造光伏产品”发展模式的试验田。
关于“零碳”工厂的实现路径,李振国提出了“四步走”战略:第一步,确保隆基保山基地全年度100%使用绿色电力(RE100);第二步,完成保山基地碳碳沉积材料生产技改,大幅度降低天然气泄漏排放(EP100);第三步,推进基地内绿色交通和绿色办公(EV100);第四步,购买CCER等抵消基地不能完全减少的碳排放量(碳资产管理)。
据悉,除绿电供应之外,数字化技术应用赋能园区管理是“零碳”园区另一重要特征。
在金风科技亦庄智慧园区,集控中心是支撑园区运转的关键。它管理着园区内每栋楼宇和设备,通过物联网、云计算、大数据等技术,统一采集、管理、分析能源、水务、安保、通行等各个系统。
在远景的园区管理中,无论是电力交易、碳排放监测、管理和碳交易,都离不开远景的EnOS智能物联操作系统。远景智能副总裁、远景碳管理业务总经理孙捷称,“通过EnOS智能物联操作系统,我们希望最终的物联网平台不仅仅连接所有的发电设备,还可以将用能终端进行互联。最终把电力交易、碳交易、碳管理、能耗管理全部打通。这是我们在‘零碳’产业园内对于能源物联网的最终形态设计。”
“逃脱”碳约束
值得一提的是,在“双碳”目标已然确定的背景下,建设“零碳”园区除了节能降碳的转型需求外,还有更具现实意义的经济性考量。
从长远来看,能耗双控已经成为企业经营绕不开的“铁栅栏”。孙捷告诉记者,目前,在能耗双控的局势下,除了成本之外,企业,尤其是高耗能企业更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在能耗可控范围内,维持高效的生产运作。
国家发改委发布的《完善能源消费强度和总量双控制度方案》显示,对超额完成激励性可再生能源电力消纳责任权重的地区,超出最低可再生能源电力消纳责任权重的消纳量不纳入该地区年度和五年规划当期能源消费总量考核;对能耗强度降低达到国家下达激励目标的地区,其能源消费总量在五年规划当期能耗双控考核中免予考核。
同时,国家发改委《关于进一步深化燃煤发电上网电价市场化改革的通知》明确规定,将扩大市场交易电价上下浮动范围,燃煤发电市场交易价格浮动范围扩大至上下浮动不超过20%,而高耗能企业市场交易电价不设“天花板”。
在这样的背景下,对于高耗能企业,甚至是能耗双控未达标省份而言,“零碳”园区的绿电供应及“零碳”解决方案带来的不仅是电价优惠,更重要的是,对可再生能源电力的消纳意味着更充足的能耗空间,由此,企业将摆脱限产困扰,进而获得更充分的产业空间。
除此之外,对于有出口业务的企业,减碳行动将更具紧迫性。毕竟,面对即将成行的碳边境调节机制,高碳行业需要应对的不仅是出口成本的增加,甚至需要跨越技术标准的“碳障碍”。
据了解,2021年7月,全球首个碳边境税政策落地。欧盟委员会颁布了《关于建立碳边境调节机制的立法提案》,决定自2026年起对不符合碳排放规定的进口商品征收碳关税。实际上,从2023年开始,欧盟已打算陆续对水泥、电力、化肥、钢铁等产业征收碳关税。
生态环境部国家应对气候变化战略研究和国际合作中心战略规划部主任柴麒敏在2021《财经》碳中和高峰论坛上表示,“欧盟现在的碳市场价格大概为60欧元每吨二氧化碳,国内的碳价仅为50元每吨二氧化碳,两者之间悬殊的价差使得欧盟认为两个区域之间的产业竞争不公平,或将出现产业转移、碳泄漏等一系列的风险,因此,欧洲议会高票通过了建立碳边境调节机制提案。同时,包括美国、加拿大等在内的国家都在推动类似的政策,若未来多国形成碳关税联盟,那么对于中国这样的贸易大国,影响将非常深远。”
“更重要的是,未来国际贸易中的碳约束并不仅限于碳关税增加出口成本,实际上,欧盟还在酝酿新的技术标准准入政策,例如,欧盟正在考虑实施新版电池法,预计从2026年起,强制性地实施电池产品的全生命周期碳足迹限值,不符合限值标准将被排除在市场之外。从目前的能源结构角度来看,欧盟在这样的竞争中优势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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