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陈惟杉)历时近两年筹划的“东数西算”工程今年2月正式全面启动,这是继南水北调、西电东送、西气东输之后第4个跨区域资源调配的超级工程。对渴望优质项目的地方政府和投资者来说,“东数西算”或将带来中长期的重大投资机会。
如果仔细查询2020年起各地公布的新基建路线图,公布的投资规模在数千亿至数万亿元不等,大有赶超当年“四万亿”之势,但是新基建似乎仍然不温不火,难以接棒传统基建。直到“东数西算”工程启动,外界似乎看到了与南水北调、西电东送、西气东输等量齐观的基建工程。只不过这一以企业为建设主体的工程注定与此前的超级工程不同,新基建并非传统基建更换了一件外衣,其最终甚至应该指向政府在基建投资中角色的转变。
相比于外界对于新基建拉动投资的期待,一些新基建领域对于产业链上下游的带动作用尚不明晰。在三类新基建中,5G属于信息基础设施,深圳市政协常委、中国(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副院长武良成告诉《中国新闻周刊》,信息基础设施更多是依托原有软硬件,叠加新的技术。近期火热的数据中心也属此类。
武良成表示,新基建的特征,首先是科技创新驱动,因而具有更大的复杂性、特殊性和不确定性。其次,与传统基建一样,属于公共品或准公共品,但是由于其由科技创新驱动,因而涉及的产业链条加长、应用范围拓宽,涉及巨大的投资规模。“财政资金不足以支持这样的投资规模,需要更多社会资本参与新基建,而选择一个怎样的投资模式是一个新的课题”。
深圳于2020年发布的关于加快推进新型基础设施建设的实施意见(2020—2025年)中明确提及,构建多元化投融资体系。上海版新基建行动方案中也有类似表述,“吸引国内外投资者投资上海新型基础设施建设项目”。
深圳于2020年发布首批95个新基建项目,总投资额4119亿元,其中社会投资项目34个,总投资2447亿元,投资占比60%。同年,上海也发布了未来3年约2700亿元的新基建投资项目,各级政府投资约600亿元,其余2100亿元是社会投资。
//位于贵州贵安新区的华为数据中心
企业应该是新基建投资的主体,这与传统基建完全不同。今年已是深圳版新基建行动方案执行的第三年,作为去年市政协调研的参与者,武良成也有类似的感受,“深圳新基建存在一系列矛盾,最为核心的矛盾便是其很容易再次变为由政府主导”。
武良成坦言,在调研过程中,感受到的最大问题便是“共识不足”,“所谓共识指的便是政府与市场达成的共识,新基建项目投资回报周期较长,因此在吸引民营企业参与时,需要清晰设计利益分担机制”。
除了需要必要的安全感,在新基建涉及的广阔范畴中,哪些允许并适宜社会资本参与仍待明晰。
武良成讲述了一个他在调研过程中遇到的案例。“在调研深圳原有信息基础设施的情况时,发现相关数据分散于各个政府部门,而且数据属性并不一致,即使是调研组也难以掌握完整数据。因此在收集这些数据后需要将其打通后共享,这是数据共享平台的缺失,那么这件事该由谁来做?收集一些公共数据应该由政府来做,因为这涉及信息安全与个人隐私,但在赋予政府这项权力的同时,也要追加其在保证安全、隐私的情况下共享数据的责任,这也是对政府行为的一种约束”。
不过他也认为,目前确实难以对新基建中政府与市场的边界做“一刀切”式的划分,更应建立多元供给的机制。“新基建更多涉及公共品、准公共品,因此政府主导的责任无法逃避,但主导并不意味着成为每一个项目的主要投资者,而是要按照新基建项目的重要性进行划分,匹配对应的供给体制。如果纵向划分为信息、融合、创新三类,横向就要区分重要性,如是否具备国家层面的功能,比如国家科学中心的项目就需要中央资金的支持,但实际上中央财政对于深圳正在进行的国家科学中心项目支持甚少”。
“此外,应该按照不同行业的属性出台一份新基建的市场准入负面清单,比如一些涉及公共安全、隐私的项目市场主体不能进入,在负面清单之余,就可以按照利益共享、风险共担的原则建立多元供给模式,但目前尚未有很清晰的负面清单界定。”武良成说。
//2022年2月23日,游客在上海城市规划展示馆内参观。馆内有目前全球最大的5D沉浸式数字沙盘,运用人工智能AI建模等先进技术,让参观者漫游在外滩、陆家嘴等著名地标街区。图/中新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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