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数字化可预知未来风险

文 张辉

广泛应用于中国工业企业的AVEVA剑维软件，成立于1967年，源自于剑桥大学，至今已经有55年的历史。2017年，AVEVA剑维软件收购了世界500强施耐德电气旗下的软件公司。不久以后，施耐德通过反向收购的方式又将AVEVA剑维软件合并。目前，施耐德成为AVEVA 剑维软件最大的股东，拥有AVEVA剑维软件60%的股份。

在竞争惨烈的软件行业，能够保持行业翘楚的地位并不容易。经过50多年的发展，AVEVA剑维软件除了坚持提升自身的软件研发能力和总体竞争力外，也在不断整合、收购行业里优秀的创新软件公司，这让AVEVA剑维软件一直保持行业中的领导地位和较大的市场份额。

AVEVA剑维软件的市场地位如何？核心竞争力在哪？“高龄”软件企业的生存之道是什么？中国工业互联网软件企业的发展方向在哪里？近期，《中国经营报》记者专访了AVEVA剑维软件大中华区总经理万世平。

人工智能或将代替“黄金人”

《中国经营报》：软件行业是新兴行业，在工业软件领域，你们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

万世平：工业软件领域的服务分两大类：一个叫离散，一个叫流程。离散制造业是指比如家电、汽车、飞机等行业，有很多个零件，在不连续的工序中组装出来。流程制造业是指比如能源行业，石油、石化、化工之类，在一条生产线上就可以制成成品。

目前我们只做流程制造业里的软件，解决方案是非常完整的。我们在每个流程制造领域里面都是比较“专”的，所谓“专”就是我们每一个软件产品在这个行业里面都积累了30-50年经验。

其实软件行业优胜劣汰非常惨烈，能够存活下来的就很不容易，如果活得好就更为不易。

作为软件公司来讲，保持创新能力是非常重要的。随着整个业态的发展，新技术的不断出现，我们必须能够站在潮头，能够与时俱进，这是软件公司所要必须具备的一个生存能力。

我们在每一个工厂的厂房及生产线建造之前，都会完成数字化模型，或者在投产之前，就通过数字化来了解它，就是为了实现“数字孪生”（在信息空间构建物理空间），这对客户是非常重要的。

通过我们的软件解决方案，客户能够做到数字化转型，让我们的客户基于这种“数字孪生”的解决方案，进一步提升他们对信息的管理，对未来技术的洞察，而且把这些有价值的、有前瞻性的技术整合在一起，形成一个更加系统的合力，这是我们的使命。

《中国经营报》：一个大型工业工厂，实现“数字孪生”的场景是怎样的？

万世平：现在我们都有自己的移动设备，手机、平板、电脑，其实我们已经有一个自己的双胞胎了，这就叫“数字孪生”。

过去我们客户巡检的时候是拿着各种各样的报告，用肉眼看。肉眼只能看到表面，现在只要拿着平板，到每个有传感器的位置，周边的场景都会在平板上展现出来。出了问题就会显示红色警报，同时还会给出解决方案。

过去不拿着图纸和说明书，工作人员就不会维修，现在终端会告诉你哪个零件先安装，怎么安装，这就像堆积木似的，有视频指引操作。所以，对于人才的培养成本就会降很多，不需要每个事情都要专家去做，电脑里面的数据就能整合了十个专家来指导做一件事情。

《中国经营报》：曾经核电站要培养一个重要的工作人员，需要非常高的成本，行业内把这个岗位叫做“黄金人”，启用“数字孪生”是否会降低成本？

万世平：未来的“黄金人”一定会被机器取代，因为培养“黄金人”成本非常高。我们每个人这一辈子最大的成本是什么？就是学习。但很多知识和信息都在变，如果我们把知识和信息通过机器组织起来，到最后只要去应用就好了。我们每做一个事情，都有一个智囊团在支持，而且给我们的数据信息、经验和操作都是很精确的、是专家级的。所以无论“黄金人”知识再丰富，也比不过电脑，未来的人工智能一定会取代它。

《中国经营报》： 法国电力公司EDF采用AVEVA剑维软件的预测性维护解决方案，避免了150万英镑的损失，是否就是通过各种数据处理，预估了风险？

万世平：这是一个太阳能的项目，太阳能发电是分布式的，电要收集回来就是集中式的。回来的过程里面有变压器、变频器等一系列设备，在这个过程中，会产生很多安全事故的隐患，而一旦出了安全事故就得停产。如果这个事情不能避免，停机时间所导致的直接损失，评估下来就是 150万英镑。这个预判其实对中国企业来说也是非常有作用的，因为每个企业在这方面都会算ROI（投资回报率），投入之后的产出是什么？机会成本所带来的价值是什么？

与央企合作“稳”字当头

《中国经营报》：您认为外资企业与中国国企合作的过程，有哪些特殊之处？

万世平：有很多国企是我们的直接用户。国企的一个特性就是“稳”，现在多数国企整个管理水平是一流的。管理水平提高的过程，其实就是对软件水平提升的需求过程。我们一直秉承客户至上的原则，不仅把软件解决方案给客户，而且要赋能给客户更多东西，比如创新需求，这就形成了一套方法论体系。从提高系统管理水平，到提高市场竞争力，客户一旦体验到了我们的赋能，就会和我们形成一个非常紧密的合作关系。我们内部管理是按行业划分的，石油、石化、化工、医药、科技、半导体、矿山、水务、造船、电力、核电、水电等。按行业划分能够给客户更加具化的支持。

《中国经营报》：近年来，AVEVA剑维软件一直和一些比较热门的行业密切合作，比如造船和海运行业，工业数字化能带来什么改变？

万世平：造船行业过去一段时间更多的需求是船舶建造，最近船运市场特别好，所以船厂的生意也特别好。有些船厂忙的就是生产船舶，但是有些聪明的厂长就会知道，有钱了要赶紧去投入研发。造船需要不断优化，虽然属于很综合性的制造行业，但是它对于技术的要求其实是非常高的，因为它要考虑更多的安全性。整体系统和整个优化都会对船舶整体性能产生很大的影响。此外，未来船舶的运营到底要怎么做？其实在未来，制造无人船舶的前景已经非常清晰了，现在的每一个机组、系统都需要船上的维护人员盯，为什么要人盯？就是因为不够智能，数字化传播的程度不够高，这就是一个需要改进的过程。

未来一旦这些系统很成熟的时候，不出海就能够预测出未来一个月会出哪些故障，要不要进行保养。现在，只能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进行过度保养，这会导致成本增高，并且过度保养也不可避免出现问题。未来形成的是我们整个的指挥控制中心，船出海之后，有一个团队在船上管这个船的运营，还有一个团队在船下来对接信号、监控。

持续本土化

《中国经营报》：在中国市场今明两年有什么计划？

万世平：AVEVA剑维软件背后的大股东是施耐德电气集团。也许大家了解施耐德的时候，就可能会预判到AVEVA剑维软件未来会发生的变化。施耐德中国，它的定义是平行于北美、欧洲、亚太的一个大区，也就是，一个国家代表一个大区，目前很多公司是不具备这个条件的，而且大区这样一个定位是非常清晰的，是中国人来管理中国的公司。中国从研发、生产、市场，到整个社会影响力，都是由本地人来进行管理和组织的，所以这一点是非常鲜明的，AVEVA剑维软件从去年开始也基本上践行这套体系。我们去年的整个业绩表现也还是不错，在各个行业受到疫情影响下，我们去年三个季度还是基本上能维持到30%的增长水平。未来，我相信在相当一段时间里增长的趋势会继续保持下去。

《中国经营报》：AVEVA剑维软件和中国的能源企业是否一起探索第三方国家的合作？

万世平：这样的合作特别多。在这个过程中，数字化移交已经成为主流。另外一个方面就是模块化设计，因为中国出口的时候，不能带太多劳动工人到现场，但如果在本地现场雇佣当地工人太多的话，成本就会很高，所以中国就是尽可能把产品模块化、成熟化。AVEVA剑维软件现在产品的模块化设计能力是相当成熟了，而且在国内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和运用，在很多领域都很突出。

《中国经营报》：如何进行人才本土化培养？

万世平：人才无论在什么时候都非常重要。中国团队在全世界AVEVA剑维软件的影响力仅次于美国，但中国团队是第一个被授权用本地人来管理本地人的团队，可见AVEVA剑维软件对中国是非常关注和重视的，而下一步就是会逐渐对中国的投资进行倾斜。但是，信任越大，责任越多，要对你所说的话、所做的事负责任，空间大了，承担的责任就更多，这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更会激发我们本地人的创造性和凝聚力。目前，我们所形成的管理团队，就是一个相当具有竞争力的管理团队，并且都是由本地人组成的。我们也对员工进行更多赋能，使他们更有荣誉感，比如我们每年都有“剑维之星”评选，只要能够对公司有特殊贡献，就会成为公司内的明星，成为公司内部被人人追赶的标杆。

实现“数字孪生”的场景是怎样的？

现在我们都有自己的移动设备，手机、平板、电脑，其实我们已经有一个自己的双胞胎了，这就叫“数字孪生”。

过去我们客户巡检的时候是拿着各种各样的报告，用肉眼看。肉眼只能看到表面，现在只要拿着平板，到每个有传感器的位置，周边的场景都会在平板上展现出来。出了问题就会显示红色警报，同时还会给出解决方案。

过去不拿着图纸和说明书，工作人员就不会维修，现在终端会告诉你哪个零件先安装，怎么安装，这就像堆积木似的，有视频指引操作。所以，对于人才的培养成本就会降很多，不需要每个事情都要专家去做，电脑里面的数据就能整合了十个专家来指导做一件事情。

对于造船和海运等一些热门行业，工业数字化能带来什么改变？

造船行业过去一段时间更多的需求是船舶建造，最近船运市场特别好，所以船厂的生意也特别好。有些船厂忙的就是生产船舶，但是有些聪明的厂长就会知道，有钱了要赶紧去投入研发。造船需要不断优化，虽然属于很综合性的制造行业，但是它对于技术的要求其实是非常高的，因为它要考虑更多的安全性。整体系统和整个优化都会对船舶整体性能产生很大的影响。此外，未来船舶的运营到底要怎么做？其实在未来，制造无人船舶的前景已经非常清晰了，现在的每一个机组、系统都需要船上的维护人员盯，为什么要人盯？就是因为不够智能，数字化传播的程度不够高，这就是一个需要改进的过程。

未来一旦这些系统很成熟的时候，不出海就能够预测出未来一个月会出哪些故障，要不要进行保养。现在，只能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进行过度保养，这会导致成本增高，并且过度保养也不可避免出现问题。未来形成的是我们整个的指挥控制中心，船出海之后，有一个团体在船上管这个船的运营，还有一个团队在船下来对接信号、监控。

万世平，出生于1971年。新加坡国立大学工商管理硕士学位和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工程管理学士学位。在加入AVEVA剑维软件之前，万世平曾在PTC（美国参数技术公司）担任销售总监。万世平于2014年4月加入AVEVA剑维软件，先后担任大中华区副总裁和大中华区总经理，负责大中华区的战略和业务发展。在他的领导下，AVEVA剑维软件不断改进服务，提升客户满意度，在油气、石化、化工、电力、核电、船舶等领域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建立了稳健的市场地位，大中华区也成为AVEVA剑维软件全球增长最快的地区。

“绿色转型”需要落地解决方案

对AVEVA剑维软件而言，目前正是迅速扩大在中国事业版图的绝佳时机。

2021年10月24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做好碳达峰碳中和工作的意见》发布，指出实现碳达峰碳中和，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作出的重大战略决策，是着力解决资源环境约束突出问题、实现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必然选择，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庄严承诺。

因此，很多企业都在着手“绿色转型”。

AVEVA剑维软件在行业内的优势是非常明显的，解决方案可以说是最完整的。

“比如火力发电领域，大家看到外面的烟囱，10%都是我们软件设计的，渗透率非常高。”万世平表示。但是，对于中国火力发电站而言，如何建设工厂并不是问题，如何减排却是关键问题。

“我们现在跟火力发电这个行业，更多的是把我们的软件设计让客户能够充分地用起来，能够帮助客户去做监控、分析、预测，然后去基于这些数据进行优化，来达到一个减排的目的。” 万世平经常前往工厂一线，深知工厂面临问题的复杂性，“目前化工行业生产的产品决定于对绿色的对标，我们不能去改变客户的产能设置，我们只能在其产能的变化过程中 ，帮助做节能减排，提高生产率，降低负面影响。其实某种程度来讲的话，是间接地提高绿色环保的目标。”

减排是很多企业迫切的要求，很多咨询公司都说可以整合提供各种各样的概念和解决方案，但是客户更关心如何落地。通常咨询公司会去找很多设备厂商，形成一个产品矩阵来实行产业落地。

“其实谈到这个时候，一般企业都会退回去，说对不起，你讲的是故事，讲的是概念，我要的是实际的解决方案和落地产品。” 万世平表示，相反，企业在接触我们的解决方案时，他们就会非常惊讶，说得太好了，这就是我们想要的。

更让万世平感到自豪的是，作为行业的领头羊，AVEVA剑维软件正在促进行业的共同发展。

他认为，“AVEVA剑维软件在行业里面形成了最完整、最全面的解决方案。目前一些友商也在学习，为了这样一套整合的体系，竞争对手都在学，但是学到我们这样规模的现在还没有，可能连一半都没有，所以还需要时间，现在已经形成一种趋势了。大家觉得AVEVA剑维软件这样的整合方法是对的，所以一些大的工业企业，还有一些软件公司都在蠢蠢欲动，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万世平表示。

本版文章均由本报记者索寒雪采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