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欧“动用”SWIFT制裁俄罗斯能源交易空间如何？

切断俄罗斯“财路”对欧美意味着什么？

据新华社消息，美国白宫26日发表声明说，为应对俄罗斯在乌克兰境内采取的军事行动，美国与欧盟委员会、法国、德国、意大利、英国、加拿大领导人决定，将“在近几天内”将部分“选定的”俄罗斯银行排除出环球银行间金融通信协会（SWIFT）支付系统。该声明还说，将对俄罗斯央行实施限制措施，以防其配置国际储备削弱制裁措施造成的影响。

SWIFT主要职能是在全球20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11000多家金融机构和公司之间传递结算信息。断开一个国家与SWIFT的联系，将影响其贸易、外国投资、汇款和央行的经济管理。SWIFT在27日称：“我们正在与欧洲当局接触，以了解将受到新措施约束的实体的细节。我们正准备在接到法律指示后遵守。”

而对于西方经济体来说，一方面，由于欧盟40%的天然气需从俄罗斯进口，切断SWIFT与俄罗斯的联系，关乎着如何继续购买俄罗斯石油和天然气。另一方面，根据国际清算银行的数据，设在俄罗斯的实体大约欠全球的外国银行1210亿美元的资产，如切断SWIFT，这些债务将很难收回。

据美媒援引一名美政府高级官员的话称，此次制裁将为银行间进行与俄石油及天然气相关支付留出空间。

2月25日，外交部发言人汪文斌在回答相关问题时表示：“制裁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有效途径。希望有关方面努力通过对话协商解决问题。同时我也要强调，我们一贯反对任何非法单边制裁。我们要求有关方在处理乌克兰问题和对俄关系时，不得损害中方和其他方面正当权益。中俄之间本着相互尊重、平等互利的精神开展正常的贸易合作。”

美欧对动用SWIFT进行制裁的考量

事实上，两天前，美国总统拜登还在新闻发布会中被问及，为何不将俄罗斯从SWIFT中除名。

据美媒报道，美国总统拜登2月24日宣布对俄罗斯的新一轮制裁时指出，欧洲国家在通过SWIFT制裁俄罗斯方面存在分歧。拜登说，这“一直是一种选项”，但“不是欧洲其他国家现在希望采取的立场”。

一位欧盟外交官透露，美国政府以前不愿意公开推动打击俄罗斯与SWIFT联系的行动，一个主要原因是担心这样做会暴露盟国之间的分歧并引起关注。该官员说，拜登政府一直在努力展现美国和欧洲盟友完全步调一致的概念，不想在SWIFT问题上让欧盟措手不及。

此外，对美国而言，摩根大通和花旗银行等华尔街银行认为，将俄罗斯赶出SWIFT系统将引发更高通胀，并可能使可疑的金融交易不受西方国家的审查。反对意见还警告说，将俄罗斯挡在全球支付系统之外，有可能鼓励SWIFT替代方案的发展，最终可能破坏美元优势地位。

牛津经济研究院新兴市场经济学家奥洛瓦（Tatiana Orlova）在近日的研讨会中回答第一财经记者提问时表示，短期内这不会对美元产生明显的影响，但从长期来看，一些国家可能会思考是否还想要使用SWIFT，或者考虑是否要在自己的绝大部分贸易中继续使用美元。制裁措施从长期来看是有影响的。

在高盛银行最新的简报中，美国国务院经济制裁政策与实施部门俄罗斯与欧洲业务前负责人菲诗曼（Eddie Fishman）说，如果美欧决定在不对俄罗斯银行实施全面封锁制裁的情况下切断他们与SWIFT的联系，俄罗斯仍然可以与美国和欧洲的金融机构进行交易，他们只是不能使用SWIFT来进行交易。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实际上可能会增加对SWIFT替代品的需求，比如俄罗斯自己的金融信息传输系统（SPFS）。”他说。

而在欧洲，早前德国和意大利都较为反对动用SWIFT作为制裁措施。根据国际清算银行的数据，俄罗斯的实体的欠款中，约147亿美元是对美国银行的欠款，还有250亿美元是对意大利和法国银行的欠款。

值得注意的是，欧盟方面表示，根据一项旨在保持能源支付和其他重要交易渠道开放的妥协方案，欧盟决定指示SWIFT将一些俄罗斯银行留在该系统中。

对购买能源仍留有空间

标普全球普氏分析公司全球石油分析主管约斯维克（Rick Joswick）说：“虽然（最新制裁）细节尚未公布，但似乎目标狭窄，因此应该不会直接影响俄罗斯的大宗商品出口。”

高盛银行美国首席政治经济学家菲利普斯（Alec Phillips）说，鉴于欧盟对俄罗斯天然气的依赖以及美国对石油/汽油价格上涨的政治敏感性，美国或欧盟不太可能试图直接限制俄罗斯能源出口。

“如果美国及其盟友试图针对能源部门或其他采掘业，一个更有可能的途径是对向这些部门的俄罗斯公司提供融资、技术或服务施加限制。美国和欧盟已经对能源、国防和金融领域的一些俄罗斯公司实施了融资限制，并对与俄罗斯能源公司的贸易进行了有限的限制。”菲利普斯说。

研究公司BCA Research地缘政治分析师格特金（Matt Gertken）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目前，全球投资者的主要风险是欧盟和俄罗斯之间能源流动受到的威胁。“危险在于，要么俄罗斯停止向欧洲出口能源，要么欧盟制裁俄罗斯的能源部门。但双方都有继续进行能源贸易的共同利益。能源销售是俄罗斯的主要收入来源，欧盟的经济高度也依赖俄罗斯的能源供应。”他称。

因此，格特金说，欧盟的制裁将针对俄罗斯的非能源部门。这意味着欧洲经济将免于衰退，而油价的上行空间也有限制，因为沙特、阿联酋和科威特可能将增加石油产量以应对当前的市场动态。

此外，伊朗核协议的恢复将使伊朗石油供应加入全球市场。因此，预计下半年布伦特原油价格将回落到85美元/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