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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圈”的数据女工可以喘口气了，前脚微博明星势力榜下架，后脚明星超话“积分助力”机制也被下线。有人奔走相告，直呼“干得漂亮”，也有人惴惴不安，担心换汤不换药的另一张榜单已经在路上了。
明星势力榜诞生于2014年，那是流量论平地起高楼的时期，内娱偶像遍地开花。七年后，从郑爽到吴亦凡，劣质偶像纸包不住火，这张榜单连同背后的流量至上原则轰然坍塌，所谓“爱的事业”剩下一地鸡毛。
表达喜欢的方式原本五花八门，但唯有数据，直观又显眼，传递着那些一穷二白又兢兢业业的爱意。签到、做任务、领积分，人气榜、势力榜、新媒体指数、热度指数……纷繁复杂的榜单如雨后春笋，唯数据论自此大行其道，应援观念朝着偏激的方向一去不回。
被这些榜单定义的，与其说是偶像们的价值，不如说是资本裹挟下的不分青红皂白。当养成感的“彼此成就”取代了过去单箭头的崇拜，资本、明星、平台、粉丝，四方联手打造了舆论场里畸形的追星模型。
在粉丝眼中，是数据决定偶像资源。日复一日的排名下，限时限号的榜单前，唯有数据决定彼此的微妙连接。粉丝日益深信，自己的点滴付出将会直接影响偶像的星途：做数据，并非一定有用；但不做数据，爱豆必然会糊。
但于资本、平台而言，是数据决定利润来源。造星产业化越是成熟，数据决定论的“洗脑包”越是深入人心。
数据造星的商业化模式遍地开花，买号买赞只是小巫，集资打投渐成常规操作，还有明码标价的热搜位和营销推广，至于爱的形式到底是奶票还是鲜花，其实无人在意。
这场盛大的以爱为名的狂欢，炮制出了一次次随波逐流的虚荣。偶像异化为被数据锁住的符号，粉丝异化为被数据绑架的韭菜，转赞评从你情我愿变成了例行KPI。打投机器、数据女工，为爱发电的自嘲背后，追星的门槛高了，戾气也多了。
“一场打投一场梦。”当荣光源于流量，爱也耽于金钱、精力，掏空口袋也掏空身心。被“沉没成本”绑架的粉丝泥足深陷，一边无可奈何，一边不由自主，成也萧何败萧何。
一年前，“夕阳红粉丝团”为周杰伦打榜的一幕，是对造星工业唯数据论最生动的写照。就像周杰伦早已不闻其声，而他的粉丝还要江湖留有其人。打榜打来的丰硕战绩，本质上只是“80后”记忆里的虚假繁荣。
正如今天复刻在无数流量艺人身上的真相，数据代替不了麦克风，流量也遮盖不了拙劣演技，无法成为偶像实力与价值的佐证。
工业造星，只能得到流水线上的徒有其表，缺点劣势被亮眼数据隐藏。数据堆砌出的顶流可以一夜崩塌，被流量簇拥的偶像也有光鲜外表下可怖的真面目。
在资本要造星、平台要流量、KOL蹭热度、行业逐利的共同目标下，泛娱乐时代的偶像面目全非，沦为吸金符号，泡沫一戳就破。
精神寄托、颜值正义、审美区格、文化情怀、消费升级，这些被追星赋予的意义删繁就简后，只剩下一条接地气的线性逻辑，生产流量并吸引流量。
靠流量博眼球，娱乐产业掏空了粉丝，也反噬着他们的爱豆。追光的路上，别让自己成为阴影。为了你和他，一起站在光亮里吧。
北京商报评论员 汤艺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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